这段故事其实并不长,在合子口中,不到他吃完自瞎子手中抢来那半个饼的功夫就已经说完了,但之所以这么长,是因为齐孤鸿在这段故事之中听到了百姓的无奈和悲凉。
齐孤鸿想了想,自己进了后院,对着衷珩和七树窸窣耳语了几句,而前院里,盲丞没吃饱,用手指头刮着粥碗里的米粒儿往嘴里送,一边砸吧嘴一边无奈地摇头道:“惨是惨了点儿,可那也没辙,谁叫戏子命贱呢!”
“你才贱!”
合子还是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听盲丞说出这话,立马毫不客气地反击过去,然而盲丞却丝毫不生气,反倒嬉皮笑脸道:“对啊,我是贱,你是戏子,我是算命瞎子,都是下九流里讨生活的,谁瞧不起谁啊?”
“反正我不贱!我唱戏也不贱!你觉得自己贱,那是你自甘下贱!”
瞎子并不反驳合子,他多少能猜到合子这话是从谁那儿听来的,不是给他做师父的老班主就是他那跑了一辈子龙套的爹娘,他们如此说,只不过是为了寻一个自我安慰并用来安慰儿子罢了,至于到底贱不贱嘛,谁的心窝子疼谁自己知道。
更何况,贱与不贱,有时候不是自己决定的,而是世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你如何自强,别人也偏要觉得你贱命,瞎子认为,世人常是盲的,比自己还瞎,他们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却自以为有理,他们只信自己看到的,对于旁人的辩驳从来充耳不闻。
而这孩子尚且不知道,他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任何人眼中的世界都不同,最简单的方式,便是不要去比较和评断,将他人眼中的贵贱与否,彻底赶出自己的世界去,如此才可乐得安然。
正当瞎子如此般暗自想着的时候,齐孤鸿已经自后院回来,重新坐到了合子身边,“我让人给你调配了药,能治你的瘌痢头”
“用蛊啊?”瞎子好奇地问了一声,齐孤鸿却在桌子下掐了他一把,疼得瞎子直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