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冷寂又告诉她那些声音不过是幻梦。
直到弥光在织物局门口守到了十几天的时候,直到那些曾因同情而塞给弥光窝头烙饼的婶娘们也无法再将为数不多的食物分给弥光的时候,弥光终于拦下了那辆小轿车。
弥光知道,那辆最高级的小轿车里,一定坐着织物局中最有地位的人,年幼的弥光以为,额娘的事情关乎生死,必然能够引起那个人的注意。
可是那个人给出的答案,让弥光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和天真。
“额娘?二娘?”那个人压根儿没有下车,嘲讽的声音自车上传来,“你问我我去问谁?”
弥光分不清自己当时的情绪,她只是拼了命地一次次往那人面前冲,推开身边阻拦着她的人,那些人用力拧着她瘦弱的胳膊,这种阻挡的力量反倒令弥光浑身充满力气,那是反抗的本能,冲撞着,挤压着,令弥光将堵在胸中多日的话语如开闸放水般倾泻而出。
“我额娘就在这里,她为你们做工,难道你们都不管她的死活”
不等弥光把话说完,坐在车里那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大腹便便的身材昂首望着弥光。
“我不管你说的是你哪个娘,但是,她不是为我做工,她做工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吃喝拉撒,所以,与其来我这儿要人,不如想想她为什么会走,谁生来愿意当牛做马养活别人?你娘怕是为了丢下你这么个累赘,早就自己另寻活路去了”
那个男人细细碎碎地说了许多,弥光却没能听清,因为,男人的话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上锁的盒子般,那些被弥光压在心底那只盒子里的话,就此全部奔腾而出。
“十来岁的女孩儿最难养,又要吃又要喝,好不容易养大了吧,到头来还是泼出去的水”
“你看那女人长得也是一等一的模样,要不是带着这么个拖油瓶,随便找个人家,不说大富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