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罢了。
常说,官不通民语,贾不闻粟苦,说的是人分三六九等,职业、地位、层次不同,往往难以沟通,混混之中也是如此,因人之恶有大恶与小恶之分,人之志有大志与小志之异,人之举有大举与小举之差,故而流氓、拆白党和瘪三之间的唇典也不同,流氓之间讨论的是码头港口地盘划分,瘪三之间讨论的是偷鸡偷狗之间的区别,自然不可共而语之。
唐鬼和齐孤鸿所在的这间赌坊虽然不大,但荷官刚刚说的唇典,却是流氓用的唇典。
其中,“赣皮”指的是囊中空空之人,“底老”指的是同门之人,既是混杂于赌徒之中做托应的自己人,“出松”是让他们离席的意思,后面那半句中,“一枪头”说的是短线作局,一锤子买卖,“吃引水”则是整句话的关键,意指要设局以诈赌行骗了。
整句唇典一共十三个字,在这十三个字之中,荷官的意思已经表达得清晰明确荷官要作局引唐鬼入套,意在今天一晚将唐鬼诈个精光不剩,自己人通通闪开,免得一起入套,惹出乱子。
而在荷官说完这唇典之后,唐鬼连赢了四五局,起初他还试着以自己往日累积的功夫,听声辩位判断骰子指数大通过这种方式来判断押大但是后来,当唐鬼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泥码多得有些过分时,便刻意叫了错的大然而即便如此,唐鬼却还依旧是赢。
这不是好兆头啊。
与想赢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一定会赢相比,想输的时候连输都输不了,反倒更可怕。
设赌局诈骗,就好比是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要先让被骗者吃到甜头才会越陷越深,用行话来讲,叫“投香饵、吊金鳌”,唐鬼想来可笑,对方自然不知道自己连一大家子明日的吃喝在哪儿都不知道,自己这金鳌却是做定了。
待到香饵投完,就是起吊的时刻,齐孤鸿想走?哈,自己又何尝不想走?只是此时若是敢走,必然有人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