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就意味着受制于人,受制于天地,受制于生活。
在齐孤鸿并不算长但也绝不算短暂的半生中,他还从未因为钱的问题而担心过什么,但是眼下,他即将面对的就是露宿街头。
阿夭和吉祥翻着口袋,最后凑出来了六角钱,这六角钱倒是够他们吃顿简单的晚饭,三碗街边的阳春面还是买得起的,可问题是住在哪儿?明天怎么办?
早在几个小时之前,齐孤鸿还在考虑着是不是该离开陆新博的制药厂,但是几个小时之后,这份让他并不满意的工作从真正意义上成为了他的饭碗,陆新博也是齐孤鸿在上海滩唯一能去张口求助的人,眼下,为了生计,即便是不情愿又不擅长,齐孤鸿却也只能明天一早硬着头皮试试去向陆新博开口。
但是今天晚上
“少爷,要不”阿夭摆弄着手里的几个钱,“我听说码头附近有赶车店子,大通铺,住的都是些粗人,一个床位一晚上两角钱,实在不行的话,您要不去凑合一晚?剩下这四角钱还够今晚和明早吃饭的!”
换做以前,齐孤鸿根本不知道六角钱能意味着什么,他倒不是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子弟,但是精打细算的日子也没过过,而今就这么六角钱,还要去与那些一身臭汗的苦力挤大通铺,而且即便如此也只能维持他一人的吃住,就连明晚都没有着落,吉祥和阿夭更是可能要去和乞丐们睡桥底。
齐孤鸿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心里的感觉,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可是,阿夭和吉祥之所以跟着自己,正因为自己是齐家的少爷,自己若是个连吃住都解决不了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跟着自己受苦?
想到这里,齐孤鸿深吸了口气,转头向四下里望去,目光立刻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家店铺上。
是当铺。
一路上,吉祥和阿夭追问齐孤鸿要干什么,生怕他要典当了什么重要什物,可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