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接任亡父苗王的职位,到如今已有几十年,再过几年他便准备退休,将苗王的位置交付给他的大儿子索甲。
只是,在退位之前,伢缅还要完成一件事情,他的心头大事。
此时前院里嘈杂纷乱,伢缅坐在大宅中堂,摆摆手让索甲出去替他应付那些前来道贺的乡民,索甲临走的时候,伢缅让他关上了房门。
厚重的木门被关上后,所有的声音都被阻隔在了房门之外,伢缅转身回到竹椅旁边坐下,抖了抖他的青布敞口长裤,伸直了腿,对着对面的老妇人道:“他醒了吗?”
老妇人知道伢缅说的是守汶,只是,自守汶回到这个家族中开始,伢缅从未关心过他这唯一的孙子,眼下这突如其来的关怀不免让老妇人感到有些意外。
“啊,请巫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说被吓到了,睡一觉就好了。”
伢缅听到这话,那一双遍布皱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什嫆,有你在,还需要巫医吗?”
这语气里充满了挑衅,但是什嫆却只是笑笑,她的年纪大了,早已经学会了不与人争辩,更何况她留在这里是为了守汶,她是守汶的外婆,亲手拉扯着守汶长大,她是为了守汶能回到寨子里过正常人的生活才带他回到这里,忍辱负重寄人篱下什么的,什嫆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这一次什嫆带着守汶回到家中之前,伢缅只和她见过一次,就是在伢缅的二儿子索岐和什嫆的女儿成亲的时候,十几年之后,什嫆为了外孙守汶不顾乡民的目光回到寨子里。
带着守汶回来时,什嫆曾经和伢缅商量过,她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一间小屋子,哪怕是柴房都好,只要让她守在守汶身边,伢缅本来是想拒绝,但是什嫆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坚决,如若不肯让她留在守汶身边,什嫆宁可带走守汶。
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孙子,可伢缅别无选择,他只有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