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性,不管齐秉医选择动哪一步棋子,都挣脱不出章喾海为他、为齐家安排好的路。
世相万千纵横捭阖,都在这一张棋盘上,章喾海的每一步棋都指向了齐家的消亡。
唯有断尾求生。
天色将明的时候,章杳将最后一步棋落在了齐秉医的“将”上。
将亡,而国将不再。
落下这枚棋子的时候,齐秉医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将不再带着桎梏和镣铐强撑着,与曾经的罪恶相抗,为家族的兴衰难眠。
人终究是自私的,在所有人都为齐秉医那族长的身份而羡慕不已时,谁又曾知道,齐秉医无数次希望自己不是什么族长,他只是花甲老人,不想为庞大的家族所负累,可他放不下来。
这种无奈和悲哀又有谁能懂?
章杳长舒了口气,端起茶杯来呷了一口,点点头道:“先父曾说过,齐家的茶最好喝,如今有幸一品,果然名不虚传。”
“喝吧,以后就喝不到了。”齐秉医静静地望着章杳,眼中竟然没有半分恨意,就好像看着身边任何一个熟络的晚辈一样,只有慈光。
“罢了,再好喝的茶,总有喝光的一天,再精妙的棋局,也总有断出输赢的一天。”
齐秉医点点头,望向窗外,大年初一的第一缕阳光已经照进内宅,齐秉医突然有些恍惚,自他生在齐家开始,这内宅里从未如此清净,竟然真的只有他和章杳两人。
原来这才是孑然一身。
“我齐家认输。”
章杳站起身,轻轻地摘下挂在衣钩上的大氅,大氅挥起,随着章杳手腕一转,正妥帖地落在他的肩头,顺手抓起军帽扣在头上后,章杳轻声道:“前辈,章杳告辞。”
“也好,齐家还有些身后事要料理,就不留客了。”
这场维持了七天的棋局终于下完了,大年初一,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