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时候,伍惊风修为好、视力惊人,却忽然注意到了人群中一个抱着账簿的老者,然后诧异一时。
犹豫了一下,他便宛如一只巨鹰一般,飞扑而下,几起几落之后,便来到那人身后,目送对方入了一个公房,这才跟了进去,并脱口来问:
“可是张相公?”
那人正在誊录什么表格,闻言抬起头,并无半点惊讶:“伍大郎还没走?”
“果然是阁下。”伍惊风一声叹气。“我在济阴其实听到过两次传闻,但听说张相公怕打扰,反而不敢轻易拜访。”
张世昭或者说是张大宣只是胡乱点头:“我晓得,我晓得。”
见此形状,伍惊风走上前去,小心坐下:“张公如今也出来做事,这黜龙帮果然是要大兴了吗?”
张世昭摇了摇头,继续誊录表格不停:“不是这个意思,是局势到了要紧的时候,只有站出来才能看清楚,再躲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伍惊风继续来问:“那是说大魏要亡了?”
“是吧?”张世昭放下笔,抬头来看对方。“这不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吗?”
伍惊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之前在堂上,伍大郎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你一心都在报仇上,巴不得亲手烧了紫微宫。”张世昭正色来言。“而伍大郎既然有这份心,何妨努力自为?未必要全靠别人吧?”
“张相公说笑了。”伍惊风苦笑一时。“我们兄弟区区两人两营兵,莫说东都,便是汜水龙囚关那里,怕是尚师生也能轻易得了宋长生跟东都其他高手援助,绝难突破,反而容易损兵折将,将来自绝于帮内。”
话至此处,伍惊风愈发尴尬,乃是叹了口气,低声来道:“其实,便是那两营兵,不也都是东境子弟兵?再加上现在制度这么严密,营中许多是从行台轮换的准备将,没有军令私自把兵带出去怕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