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把铜钱放入布袋里,然后才认真追问:“其实这片地里,秋后已经捉过一次田鼠了,是也不是?”
“回大爷的话,捉过四五次了。”见到贵人好说话,瘦弱少年赶紧做答。“但总得捉,河沟里也一样。”
钱唐点点头,不敢再问,也不敢再留,乃是直接转身往路上走……回到路上,这位平原通守缓了许久,却只在马上不动。
原因再简单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人家都说竭泽而渔是不对的,他的治下,却居然连田鼠都要过四五茬,最后都快绝种了,可见民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然而,这可是平原郡。
从这个郡名就知道,这是河北的粮仓。
“事情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呢?”就在周围亲信侍从正在犹豫要不要来劝的时候,钱唐终于苦笑着问了出来。
侍从们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自家府君是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其中一人硬着头皮来答:“府君,主要还是太乱了,便是想做安民之举,也该将贼军击溃,再论其他。”
钱唐点点头,勉力笑了一下,然后打马东走。
其实,良家子出身外加治安巡视经验丰富的钱唐怎么可能不懂是怎么回事?便是之前不懂,这一年的郡守生涯也足够他懂怎么回事了。
二征东夷就不说了,去年春末开始筹备的三征东夷是一切的开端,一切的生产治安秩序都在那一刻被打乱,然后是蜂拥而起的叛军,以及叛军成势后的失控,而叛军之后又是河间大营与幽州大营的联手扫荡。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社会秩序或许被河间精锐强压着给“重整”了,但生产基本上全都报废了,而这其中最要命的便是两轮秋收造成的巨大粮食缺口。
于是,这就回到了灾年中最经典的那个问题,粮食少了,人没少怎么办?很简单,按照关陇和东都的一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