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晋地半冷半暖,山阴处依然有雪,山阳处却已经长草开花,而绝大多数人都无暇关注这些东西,因为城外的垄亩之上,到处都在辛苦耕作。
这一日,天气晴朗,下午时分,阳光西斜,染红了一片云彩。
当此之时,白有思进入了留守府。
而当她看到自己父亲的时候,英国公领太原留守白横秋正在与他的老友、新任汾阳宫正使张世静一起在后院花园中亭内下棋喝茶,显得好不快活。
“父亲大人好兴致。”白有思好像凭空出现一般,直接倚着花园里的一根廊柱怀剑出声。“张伯父也好惬意。”
“我从知道你离开东都,便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来,结果硬生生拖了一冬。”英国公头都不转一下,直接捧起茶碗,微微一啜,看似埋怨,却表情轻松。
似乎早就察觉到女儿到来一般。
张世静后知后觉抬起头,也当场弃子失笑:“让贤侄女笑话了,也就是你爹当了太原留守,我才能当个甩手的宫使,否则早被人弹劾下去了。”
“这个世道,只要离开东都、江都三百里远,想要被弹劾也难。”白有思轻松做答,一语双关。“何况这里距离东都还隔着一个河东,还有一位大宗师做阻隔。”
“你去见张老夫子了?”白横秋放下茶碗来,正色询问。
张世静也稍微敛容。
“非只是张老夫子。”白有思语气平澹,却咬字清楚有力。“我还去见了师父他老人家,还去了一趟蜀地,见了那位据说最有可能成为第十二位大宗师的当庐主人,然后又走了一趟西岭,爬了一趟雪山,回来时才顺路拜访了张老夫子……”
话至此处,白有思顿了一顿,补充了一句:“金戈夫子身体很好,跟张行讲的一样。”
“伯父他老人家自然是千秋万代。”张世静捻须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是看向自己的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