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水北侧,有两条东北西南走向的官道,一条自博城至较近的梁父,另一条自博城至较远的龚丘,此外还有一条汶水河岸构成的天然通道,将两条路连在一起,并构成了一个夹角其实很小的三角形。
坦诚说,双方原本可能会错过去的。
只是,既然双方都觉悟到对方很可能会迎面而来,却反而将哨骑在夜间铺陈开来,甚至不再顾忌动静,前锋直接着甲,举起火把赶路。
于是到了三更时分,双方前哨果然在三条路围成的狭长三角区域内陷入遭遇,并在口令失效的情况下发生缠斗,然后迅速吸引到了双方主力的注意。按照既定军事战略,两家几乎是不约而同调整方向,踩着松脆的封冻田土,朝着哨骑缠斗区域进行靠拢。
而待到两刻钟后,双方前锋各自看到对方的火把集群时,战斗便不可阻挡的爆发了。
垄亩上的野战、三更时的夜战、长时间行军后迎头撞上的遭遇战,没有比这更直接了当的战斗方式了,也没有比这更混沌与混乱的战斗方式了。
不过,战斗刚一开始,前锋胜负便已经分出,官军如狼似虎,立即取得了胜机。
这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毕竟,官军出发的晚,也没有渡河,更没有露天等待与白日的行军,从体力来说,明显占优;何况官军的前锋将领极为英武,那名带着面具的披甲大将手持长枪,真气看起来若有若无,但真要是撞上,基本上便是一个挨着就死、碰着就伤的可怖结局。乃是起到了巨大的攻坚与驱除集群的作用;除此之外,作为先锋的这支官军素养,也隐隐高过敌我各方一筹,黑暗中他们呼喊不断,火把也有序挥舞,居然能够维持阵型,并紧随那名面具大将身后……俨然训练有素,而且有大将和基层军官层层维系,居中调度。
但是,谁都知道,这不代表最终的胜负。
因为双方的数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