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他仿佛听到了别人在嘲笑自己。
——看呐!都是县令,可人杨玄如今去了长安,咱们的陆明府却在横水县继续鬼混。
——别人能力超卓,上官欣赏,治下百姓拥护,可咱们这位陆明府平庸的让人没话说,哎!若非没办法,老夫真想搬到别的地方去。
——对,就搬到杨司马的治下去,好歹也能沐浴一番幸福的滋味。
他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可实际上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儿,没人关注他。
此刻,酒意上涌。
陆角终于忍不住了,说道:“甄斯文。”
甄斯文的脾气不错,“陆明府。”
陆角问道:“你前几年还是小吏,此刻却是县令,老夫问你,你有何资格为一地父母官?”
甄斯文楞了一下。
他想到过会有人不满,但没想到会有人公开质疑。
曹颖开口,“在太平,曹某只是掌总,下面的事几乎都是斯文在做,这些时日下来,太平官民无不服帖。”
这是为甄斯文背书。
一道目光转过来。
正在和卢强说话的杨玄放下酒杯。
“我觉得他行!行不行?”
杨玄眼神平静,但陆角的酒意却在快速消退。
这位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还没烧起来,老夫……糊涂啊!
陆角毫不犹豫的起身行礼,“下官酒后失态了。”
曹颖一直在看着甄斯文,至于陆角,不足为虑。
得到自己接任太平县县令的消息时,甄斯文先是狂喜,接着便是惶然。
我行不行?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风中的干草,而那些质疑的目光就是狂风。
直至陆角开口,甄斯文觉得那股狂风终于来了,惶然骤然发作……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