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出人群,对骂骂咧咧的李九说道:“你娃八岁了吧?”
李九点了点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李老三,道:“老班头,你这是咋啦?”
李老三掰着手指头,算计着,道:“一个月二两银子,若是干五个月,便是十两银子,有这些钱,还愁娃找不到教书先生?到时候娃学上两年,考到县学去,你家不也出个秀才?娃聪明,没道理学不好啊。”
“这,老班头,你什么意思?”
李九认真起来。
李老三呵呵笑了笑,道:“你家娃要读书,我家娃也要讨老婆,趁我们还能动弹,不去赚点钱,就整天待在这县衙里睡大觉?你李九良心就安了?”
李九吞咽了下口水,脸色有些难看。
“我想好了,带一家人去京师,至于你去还是不去,随着你。天子脚下,那些当官的再怎么放肆,也不敢把我们往死里整,只要活着把钱赚到,回家后,我们不也能买一头牛了,还用看别人脸色?”
李老三打定主意,便大踏步走向县衙里面,准备把消息告诉家人。
李九有些犹豫不决,去京师,又要出力气,说不得还得挨鞭子,那些官吏不把人当人啊。
只是,一个月二两银子,总比整天躺在定远发霉好。
老班头说得没错,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孩子考虑考虑。
当父母的,总得给孩子铺一条路出来吧,自己当牛也就罢了,孩子不能再当牛了。
西城门口。
黄子澄坐在桌案后,手中握着一卷《春秋》,时不时地摇晃两下脑袋。
郁新走了过来,敲了敲桌案,道:“有多少人报备了?”
黄子澄起身见礼,苦涩地摇了摇头,道:“郁阁老,尚未有一人报备。依我看,我们需要立即给朝廷发奏报,让他们停止三门外营造居所,并为灾民准备冬衣、全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