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府的?”
李钦载垂头道:“是,咱家的部曲受伤了,孙儿觉得不能不管。”
李勣眼中泛起欣慰之色,捋须笑道:“直至今日,老夫才确定你真的与往日不同了。”
李钦载疑惑地眨眼。
李勣叹道:“你弄出神臂弓也好,马蹄铁也好,终究是新奇的器物,老夫不以为傲,你纵造不出来,百年千年后的后人自然也会造出来。”
“但你今日为了府中一个部曲,能来回折腾数十里,亲自将他接回来养伤,这份情义,老夫深以为傲。”
“高门权贵不过一时富贵,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老夫老矣,家业兴衰已无能为力,但李家子孙若说话做事不那么高高在上,凡事磊落坦荡,处处透出一股人味儿,李家便衰败不了。”
李钦载深深地注视着李勣。
人老成精,原来老头儿什么都看得透彻。
“爷爷谬赞了,孙儿不过是凭本心做事,觉得该做的事,一定会去做。”
“哈哈,好,今日老夫终于可以坦然承认,我李家果真有了一位麒麟儿!”
李勣哈哈大笑,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进了房门探望刘阿四去了。
一直站在房门外的薛讷和高歧,将祖孙的对话听在耳中。
薛讷出身将门,受其父的影响,深知爱兵如子的重要,对李钦载接回刘阿四的举动不足为奇。
高家自高士廉以下皆是文官,文官的眼里不是阶级就是利益,今日李钦载的举动,委实令高歧不解。
不过听了祖孙的对话后,高歧目光闪烁,神情陷入沉思中,不知在想什么。
今日出门前,李钦载扔下的那句话,“让人高贵的,不仅仅是出身。”
此刻高歧终于对这句话有了些许领悟。
李钦载脚步匆匆去了后院,薛讷和高歧像两块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