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马邑一战,吾汉家斩获颇丰,使朕无暇他顾,这才于贵使团稍有薄待······”
“只朕不知:即贵主单于,已决意南下犯汉,又何必遣使?”
安然端坐于御榻之上,浅笑盈盈的看向御阶下的匈奴使团,刘盈的眉宇间,只悄然涌上一抹明显有些刻意的疑惑之色。
而在刘盈这声询问之后,云集于宣室殿内的汉家群臣,也都流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容;
望向匈奴使团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毫不加以掩饰的戏谑。
——怎么着啊?
——仗都打完了,还派人来,是想做什么?
——投降?
——还是求和?
感受到汉家君臣的满满恶意,那匈奴使者也不由心下一苦;
只面容之上,仍旧是一副庄严肃穆的神容,毫不畏惧的上前两步,直勾勾看向上首的天子刘盈。
“自从十三年前,我主撑犁孤涂,和贵国先主达成友好条约,汉匈双方都从未曾对彼此发起进攻!”
“我主撑犁孤涂,也是看在贵先主太祖皇帝的面子上,始终没有允许我大匈奴的锐士,到汉家边墙掠夺。”
“但去年秋天,我大匈奴的几个牧民,因为迷路而来到云中城,却被皇帝陛下的军士攻击,甚至最终,引发了马邑一战!”
“所以,我主撑犁孤涂遣使,是为了质问皇帝陛下:汉匈双方的友好条约,是不是已经作废了?!”
“——从今往后,我主撑犁孤涂,是不是不需要再有顾虑,而是可以随意南下,攻打长城?!
”
匈奴使者话音未落,殿内的汉家群臣,只争相瞪大双眼,望向匈奴使者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满满的愤慨!
只不过,在天子刘盈轻笑着,轻轻抬起一只手之后,殿内的汉家朝臣百官,却没有哪怕一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