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便满是愧疚的朝吕雉一拱手,趁着弓腰行礼的功夫,暗自咬牙切齿起来。
——说来此事,也确实怪不得旁人,要怪,也只能怪刘盈自己。
岁首年初,诸韩使臣齐聚长安,所图者,不外乎卫满朝鲜鸠占鹊巢,亡箕子朝鲜一事。
但彼时,刘盈只想当然的将卫满划为‘臧荼余孽’,又本能的将箕子朝鲜视为汉室的外藩,甚至没有经过太过深刻的思考,便一拍脑袋,给箕准封了个‘汉朝鲜君’。
当时,但凡刘盈能多想想此事,多琢磨琢磨此事的未来发展,就必然会料到:被长安朝堂的敌意吓到之后,已经无路可走的卫满,肯定会进一步加强与匈奴的联络。
别忘了。
——卫满取代箕子朝鲜,建立卫满朝鲜政权,就大概率是得到匈奴人授意,亦或是暗中配合!
在匈奴人的帮助下打下基本盘,又被汉室无情踢开,归为‘余孽’,卫满彻底倒向匈奴,自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只是当时,刘盈只想当然的以为:就东北那块冻土,都被匈奴人嫌弃到用来流放曾经的草原霸主——东胡残部,即鲜卑、乌恒两部了,再怎么样,匈奴单于庭也不会给予卫满太大的支持。
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刘盈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作为草原的新兴霸主,匈奴人自然不会傻到派兵跨越乌恒山、鲜卑山,去帮助卫满防御汉室的攻击;
但这并不意味着匈奴不能以‘你要是不听话,我直接打你’为威胁,逼迫汉室改变对卫满的态度。
至于原因,也并不很难理解。
——卫满朝鲜,对于匈奴,乃至于整个草原游牧文明而言,都毫无用处;
但对于汉室而言,卫满,是在逃的叛贼余孽······
尤其是在刘盈傻乎乎册封箕准为朝鲜君,并公开承认汉室将庇护‘箕子朝鲜’这个藩属之后,就更使得朝鲜半岛,成为了汉室‘神圣不可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