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下,为自己辉煌灿烂的一生画上句号。
而让刘盈感到无所适从,甚至隐隐有些烦躁的,是在习惯了天子身份带给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后,死亡,将刘盈的这个错觉轻松击散······
“太师如何了?”
轻声一问,刘盈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自己的语调中,竟再度带上了那不掺杂丝毫虚伪的哽咽。
而在刘盈身旁,一直留守萧何榻前的老太医闻言,却是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自秋七月,太师之躯,便已近油尽灯枯。”
“又七、八月之交,太师更几度病危,便是臣寸步不离于太师身侧,亦束手无策。”
“然彼时,太师仅以一己之力而转醒,而谓臣曰:尚有故人之托未尽,不敢就此闭目长眠······”
说话得功夫,老太医脸上也悄然挂上了两行泪,却根本顾上擦拭,便对刘盈稍一拱手。
“及故人者何,又所托何事,太师未曾言明。”
“只今,太师已呈天人五衰之相,寿数至多不过夜半子时;恐纵扁鹊再世,亦回天乏术······”
“若陛下允,臣这便施针以唤,好使太师得稍遗言于陛下·········”
听闻老太医此言,纵是早有心理准备,刘盈也不由自主的呆愣在原地,默默注视着萧何暮气沉沉的面庞,愣了许久,许久。
最终,还是一旁的侯世子萧禄上前,面目哀痛的对老太医微微一点头,老太医这才摇头叹息着擦去脸上的泪水,在萧何身旁的榻沿坐了下来。
从布袋中取出几根银针,对着烛光稍预热片刻,又分别扎在头、颈几处要害大穴,只片刻之后,就听一声悠长的呼气声在病榻上响起。
“呃············”
见萧何再次转醒,屋内众人自是面色一急,刘盈也将飞散的思绪拉回眼前,至于一旁的侯世子萧禄,则在眨眼之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