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终是重重呼出一口粗气,将嘴唇紧紧抿起,缓缓摇了摇头。
“如此说来,彭越身亡之日,父皇恐便当再兴王师,东出函谷,以平淮南······”
“今荆、楚之兵暂驻楚国,不过战前整备;公上不害随驾回京,亦当乃父皇欲先行封赏,壮公上不害之威名,再另其重掌荆、楚之军······”
“唉······”
“今岁关东,恐任当祸乱不休;吾汉家,更当南北两线开战,以平不臣之异姓诸侯······”
听闻刘盈以极其沉重的语调,道出这番明明没有那么沉重的话语,吕释之迟疑许久,终还是不解的皱起眉头。
“家上。”
“平灭异姓诸侯,此乃朝堂即定之国策;纵陈豨、英布同反于南、北,陛下虽应之略有不暇,却也不至掣肘。”
“更家上今,得陛下以监国之权相托,又赵王因前时之事,已失窥伺神圣之机。”
“家上只须步步为营,维朝堂之平和,坐待陛下尽平关东异姓诸侯,便当无虞;又为何愁眉不展,愁苦于此?”
乍一听吕释之最后这一问,刘盈只下意识一皱眉,意欲开口。
话都到了嘴边,刘盈又似是想起什么般,赶忙紧闭上嘴,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左右。
待身旁的春陀悄然退去,以各种名义,将殿内的婢女、寺人遣退,刘盈的面容之上,才再度先前那抹愁苦之色。
“甥之愁苦,恰在于此!”
“——去岁秋,陈豨乱代、赵,父皇率军出征,距今已足半岁!”
“又今,陈豨尚未授首,父皇便再回长安,虽口言‘圣躬欠安,回京歇养’,然又遣王恬启赴睢阳,欲罪梁王彭越,而逼英布因惧反叛!”
“舅父不妨试想:陈豨乱代赵、英布反淮南,此,便乃南北同乱;又父皇圣躬欠安,安能再亲出函谷,以讨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