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整条街,乃至杀全村的‘暴秦’,汉室的律法,多了那么一丝人情味,以及些许变通的余地。
在如此宽松的律法背景下,自有汉至今近十年,被处于‘腰斩’之刑的罪犯,恐怕不过数百。
这就使得半个月前,长安东市外发成‘一次性腰斩四百余人’的爆炸性新闻时,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转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关中。
只是对于‘腰斩不弃市’这一点,张病己还是有些困惑。
“嘿,后生。”
看见一个年轻人路过,张病己也是丝毫没客气,朗声一嚎叫,不忘将手中鸠杖稍往前拿了些。
见张病己手中鸠杖,那青年自是面色一惊,赶忙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对张病己拱手一拜。
“老大人可是有何差遣?”
见青年举止有度,谈吐不凡,张病己也是面色稍一缓,虚指了指不远处的空旷地。
“前些日子,都说长陵田氏数百口,于东市外斩弃市?”
“怎瞧不见残肢,也不见血污?”
听闻张病己此问,就见那青年嘿笑着挠了挠头。
“大人有所不知。”
“正月下旬,长陵田氏密谋叛逆,竟行刺于当朝太子,皇后闻之大怒,发南军往长陵,破田氏家宅,尽拿案犯四百余人!”
“次日,丞相酂侯萧何萧公入宫请见,皇后只雷霆震怒,令萧相国无须审问,凡田氏之人,皆斩弃市!”
心有余悸的说着,青年的面上神情,也是隐隐带上了些许惨白。
“啧啧啧······”
“小子还记得当日,约莫午时前,案犯便已押至东市外。”
“然行刑,可是自午时,一直到日暮前后,方得尽罢······”
“东市之外,可谓是遍地残肢,竟连这十丈宽街,亦堵得有些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