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纵因此事,而稍行敲打于酂侯,亦乃肖父、效父之举,更乃明查朝政之弊。”
“言此‘过苛’,恐有些不宜?”
见吕释之又欲开口,吕雉又稍一抬手,仍是面色温和的一笑。
“再者,较之于往,陛下迫酂侯自污于关中,后又不了了之之往事,吾儿今日之处置,无疑更妥当些,亦于酂侯更仁善、更护酂侯丞相之体面。”
“况秋九月,陛下临出征之时,可曾名言:太子监国,主肩修渠事;酂侯执掌朝堂大局,从助太子身侧。”
“然自秋冬之际,吾儿始修郑国渠,酂侯于修渠一事,可谓不闻不问;至岁首十月,更拒拨少府官奴之口粮,险误修渠事。”
说到这里,吕雉不由又是侧过头,对刘盈一笑。
“此番,吾儿使酂侯亲往国库而调粮,当亦有以此警醒外朝:修渠之事,纵酂侯亦不可误之意?”
听闻老娘替自己道出这一番解释,刘盈只一声呵笑,便面带亲切的望向吕释之。
“母后所言,当能解舅父之惑?”
温声一句,便见刘盈也笑着一摇头。
只这片刻之内的神情、举动,竟同片刻之前的吕雉,可谓是一般无二。
“岁首十月,萧相拒拨少府官奴口粮,以致少府哭诉于甥当面;甥不得已,只得自手中所得郦侯去岁之租税,调粮米三万石。”
“彼时,舅父亦为此粮之监官,当是知晓此事?”
见吕释之赶忙一点头,就见刘盈又是一声轻笑。
“此事,虽面似无伤大雅,然实则,亦已稍误修渠之期。”
“——若无此事,甥手中有粮,今也不至愁苦于二月开春,复兴修渠之时,酬赐与民之粮米。”
说到这里,刘盈话头稍一滞,自顾自笑着一摇头。
“若只如此,倒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