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戚夫人许可,跪爬于殿内的那人之如蒙大赦的再一叩首,便头都不抬,维持着跪地叩首的姿势,缓缓倒爬出了宣德殿。
不片刻,殿内宫女寺人们也纷纷从地上抬起头,稍直起膝盖,默契的退出了大殿。
待殿内只剩下戚夫人、刘如意母子二人,刘如意面上怒容,才终于是稍缓解了些许。
只是那余怒未消的面容之上,竟还带着一丝苦闷,和些许无奈······
“痴儿~”
就见戚夫人宠溺一笑,顺势拉过刘如意的手,捧在手心之间,满是温和的安抚起炸毛的爱子。
“陛下令修渠,那贱婢子自是珍而重之,又怎会不提防?”
“纵欲毁阻而不得,吾儿亦不至恼怒至斯,以坏风评才是?”
不料刘如意听闻此言,面上顿时带上了些许焦急之色。
“母亲莫非不知,如今长安,以何言太子修渠事?”
“——若非父皇尚安在,太子此修郑国渠,朝堂物论恨不能言太子修渠之功,可同三皇五帝比肩!”
“关中民更多言太子仁厚宽善,颇得父皇爱民之风;待来日,必当为明君雄主!”
“如此,叫儿如何不急?”
“又如何不怒?!!”
越说,刘如意便越发焦急起来。
“若儿袖手旁观,待父皇班师回朝,只怕太子得朝堂之共举,关中万民之共望!”
“彼时,莫言储君太子之位,便是赵王之爵,恐儿亦难以保全呐······”
言罢,刘如意又是愤然一拍膝盖,满是郁闷的侧过身去。
倒是戚夫人闻言,面上尽是一片云淡风轻。
见刘如意又侧过头,戚夫人只笑着坐正了身,慢条斯理的端起案几上的茶碗。
“不过区区一渠,吾儿何必如此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