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么一层‘早晚都是自己人’的想法,刘盈对阳城延的态度,自也是悄然温和了起来。
“少府之意,孤大致明白。”
温颜一语,刘盈又朝阳城延和善一笑。
“少府可是担忧于父皇班师,以少府之石砖问罪?”
“此事无妨。”
“若彼时,父皇怪罪于少府,孤必当出面回护!”
不料听闻此言,阳城延非但没有流露出安心的表情,面上愁苦反倒是更甚了些。
将阳城延这番模样,纵是有心亲近,刘盈也不由面色稍一冷。
正要开口,却见阳城延自顾自摇了摇头,旋即长叹一口气。
“唉······”
“家上有所不知啊······”
就见阳城延面带苦涩的侧过头,望向刘盈的目光中,竟悄然带上了些许自责。
“臣起于军匠,几无有武勋于身,只凭些许兵甲修护、遂营筑桥之术,便蒙陛下重用,至今,已位列九卿之贵。”
“汉祚立,陛下令萧相筑建长乐、未央两宫,更用臣以为监工。”
“每念及此,臣无不战战兢兢,尤恐负陛下之恩德,又恐臣之能,不配此九卿之身也······”
“及都城长安,乃汉五年春,陛下登基于洛阳,颁诏定都于长安邑之时,相托于臣之事。”
“往数岁,臣无时不刻心系此事,便是陛下令臣熔秦钱半两,铸汉钱三铢,臣亦默而从之。”
说到这里,阳城延苦涩的面容之上,也缓缓涌上些许忍辱负重的神情。
“陛下铸钱三铢,朝臣、功侯皆以此污臣,乃妖言祸国,乱汉社稷之奸妄。”
“然臣,实非不知钱三铢之弊,亦非谄媚事君,而不顾天下之人。”
“臣从陛下之令,熔钱半两而铸三铢,只因臣心心念念者,唯乃有朝一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