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减少……
因为随着时间过去一两个时辰,水里头都没动静,就算是带着秸秆、猪肚子换气儿,也早就被淹死了。
大家不敢在水边待着,全都回了家。
我当时心里头也是麻木的,想着她已经害了罗阴婆,已经害了我爹,索性把我也拉下水,死了一了百了。
只不过,这一晚上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等到后半夜的时候,脑袋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昏睡了过去。
结果我却做了个怪异的梦。
我梦见一个女人杵在河边,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散乱披在肩头。
并且她冲着我一直摇头,让我千万不要靠近水……
那女人让我觉得很压抑,很悲伤。
她一直在掉眼泪,抬起手,就像是想来触摸我一样。
我晓得是在做梦,可我却不敢靠近她。
这梦结束之后,我又凌乱地做了好些梦。
等我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却躺在家里头的床上……
阳光穿透破窗照射在脸上,刺目熨烫。
可我却茫然无比,谁把我送回来的?
双手扶着额头,我大拇指用力按着两侧太阳穴,那种头疼的感觉才总算消散一些。
艰难从床上爬起来,我趔趄着走出房间。
屋门外,一个背影在门槛前头忙活着。
青麻小褂,粗麻布裤子,肩头还缠了几圈细麻绳,光溜溜的脑袋,仿佛在阳光下反光。
我当时就呆住了,哆嗦地喊了声爹。
我心都差点儿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昨晚上难道就是我做了个噩梦?实际上……
还没等我侥幸想完,那背影就转了过来……
他的脸和我爹有七八分相似,浓眉,圆眼,嘴唇厚,整体却干瘦干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