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
赵昀从御榻上起身,只觉鼻尖犹萦绕着季惜惜身上的少女香气。
如今新鲜劲还未过,他颇有些留恋,却不得不往前殿议事了。
若无战事,该有多好。
再一低头,却见季惜惜脸色有些憔悴,他不由又多问了几句,季惜惜只说是累了。
但赵昀不放心,离开时又招来一名宫女盘问。
那宫女不敢欺君,只好低着头老实答道:“姑娘前两日便觉不适,昨日阎贵妃请御医看过了,说是……”
“朕问你,便大胆答。”
赵昀难得不摆天子架子,稍往前一倾,听她那细若蚊吟的声音。
接着,他眉毛不由一挑。
“是喜脉?”
“御医不敢断言,只说或有可能,还需等数日再把脉,姑娘恐官家失望,不敢……”
“不会失望,哈哈哈,不会。”赵昀已大喜过望,抚掌而笑道:“果然,凤凰现则有王出,嘉瑞之兆,嘉瑞之兆啊!”
……
这日,赵昀抵达选德殿时,二十余今日参与小朝会的重臣已等候多时。
他不急不徐在御榻上坐下,还指了指两个不安的臣子,以身作则表示在兵危战凶之际亦须镇定自若,从容应敌。
这场内引奏事,已恢复了该有的体统。
丁大全当先出列,道:“禀陛下,鄂州战报已到。”
赵昀在路上已听董宋臣说过,心里有数。
“念。”
“鄂州都统张盛以缓兵之计,佯称归附,趁机将城外民居焚毁,坚壁清野,拖住了蒙军攻势,守城三日。襄阳团练使高达率军入援……”
赵昀抬手止住,问道:“朝廷尚未调召,高达何以先至?”
“或探知蒙军入淮,战事迫在眉睫,主动出援。”
赵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