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贱民、驱口、下等人、亡国奴……
你我同样不愿屈辱地活,因此,我才将这残句送与西庵先生,绝无一丝讥讽。先生是想让北方诸侯自立,我虽立场虽不同,但‘驱除胡虏、恢复华夏’的抱负却相同,你我皆愿汉人能有一个属于汉人自己的强盛王朝,终有一日,国强而民不受辱、民强而国不受侮……”
杨果忽然一把将李瑕手中那写着诗的纸抢了回去。
他把自己写就的诗、那遗民悼亡的诗,狠狠撕成碎片,往地上一掷。
仿佛是受够了长久以来的受辱受侮,这一掷极是用力。
碎纸在凉风中被吹散。
杨果的白发也被风吹得凌乱。
他熬到极疲倦的老脸皱巴巴的,显得很可怜,但他的精气神却是在这一瞬间有些不同起来。
“你若有此气魄,岂会成亡国之人?呵,一个老遗民的破诗,年轻人不要也罢!”
杨果一口啐在地上的碎纸上。
“亡国奴!”
他这般重重啐弃了一句,竟是恨极了自己。
一口啐罢,杨果看向李瑕,神色郑重起来,道:“不必去知时园了,情报就在马车上,你驾我的马车走。”
李瑕微微一愣,已明白过来了。
眼前这个老者,竟是在这一刻改了主意?
不……情报就在马车上,他并非改了主意,而是坚定了最初的想法。
杨果也不遮掩,又道:“阿孚,把人都收了,你去引开那些追兵。李瑕,你等等再走。”
李瑕道:“西庵先生,我还是独自走为好,不必连累你……”
杨果“哼”了一声,道:“聊了半夜,连声‘晚辈’也不说……再送你一程不过是小事,无甚可说的,只要你记着对我的承诺。”
李瑕神色一敛,学着别人拱了拱手。
“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