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杀掉的那头衔剑之鬼,摇了摇头,自语:“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剑叼在嘴巴里……”
睚眦的尸躯沉入湖中。
林守溪与慕师靖之间再无阻隔。
少女黑色的棉裙堪堪过膝,小腿因为疲惫而显得尤为苍白,她的长发与棉裙皆沾着水,黏在肌肤上,看着宛若一位前来索命的艳丽女鬼。
他们立在迷蒙的雾气里,长长地凝视。
林守溪走到慕师靖面前,将她拦腰抱在了怀里。
“你做什么?”慕师靖咬着唇。
“你累了。”林守溪认真地说。
“也许吧。”慕师靖没有挣扎。
他们拾回了斗笠,重新戴上,在附近的岛屿上落足歇息。
雨停了,镇龙宝刹立在夕阳里,涂着金粉的瓦片熠熠生辉。
五百年前,这里曾有僧人镇杀恶龙的传说,僧人与恶龙早已无影,剩碑文犹在,只是这碑文更像是在诉说今天发生的故事。
今日斩龙太过疲惫,两人打算休息一夜,养足精神后再前往迷雾未卜的长安城。
他们租了一条小舟,在劫后平静的乌龙江面上泛舟、烤龙肉。
吃饱喝足之后,慕师靖坐在船头,解下了新削的洞箫,放在唇边吹奏,箫声从小舟上飘出,在暮色与湖风中显得悠扬而苍凉。
白鸟飞走,夕阳沉没,晚云如血。
这片湖成了真正的龙墓,而她则是龙墓的吹箫人。
她总觉得自己是在缅怀什么,可凝神去想,又怎么都想不真切。
少女懒得再想,她转过头去,看向林守溪,伸出秀足踢了踢他,开始与他盘算起了这一战的功劳。
“今日能杀掉睚眦,我功劳应占有八成。”慕师靖说。
“我居然有两成?”林守溪吃惊,笑道:“黑裙圣君大人今日真是慷慨大方。”
“不,天时地利占了一成,所以你只有一成。”慕师靖一本正经地说:“一事无成的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