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娶,我问他这样不寂寞么,老渔夫见狐狸口吐人言,也不吃惊,只是道,此世之上,有山娱我,有水乐我,我终日纵情山水之间,有何寂寞?我心生明悟,知那媚术只是小术,身段形容之美也只是小美,真正的媚术不应只献与帝王,那一天,我写了合欢经的初稿,后来我果然不再满足于魅惑帝王,蹂躏肉躯实在无趣,真正祸国殃民的媚物应蹂躏山河。”
又一截红尾将司暮雪包裹,她又变了,变成了另一位绝色女子,若她不说,无人知晓这是当年的九尾狐,因为她一身素衣,发插木簪,朴素宁静,与世人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后来举世烽火狼烟,王国将倾,天下伐我,我隐匿于世,回到旧居,继续修订合欢经,某一天夜晚,我坐在无人的小院仰望天空,见到了银河,彼时我修炼合欢经有些入魔,做了一个假想……”
“我觉得,这个世界像是一个巨大的母体,大地为巢,天空为壳,以此护佑芸芸众生,得道飞升之人则是离开母体的婴儿,而狭长的银河就是他们离开的甬道……它很像,不是吗?所以我想,人伦欲望会不会放大到宇宙依旧成立,天空中的斗转的星体其实是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大交媾,它们杀伐,碰撞,旋转,最终年老色衰,或轰轰烈烈地爆炸,或塌陷成虚无的漆暗。我彻夜观天象,直至日自山中出,有所悟,故在合欢经前加了六个字,全名为——天地交泰阴阳合欢经。”
司暮雪将过往娓娓道来,雪白的狐尾将她包裹,眨眼之间,她又变回了赞佩神女的模样。
合欢经的全名从她口中诵念出来,无半点淫靡之意,相反,这九个字气势磅礴,彷佛可以穷尽人与物的奥义,道尽天地所有的隐秘。
风吹动司暮雪的衣裳。
衣裳的边缘在凉风中荡漾成了水的波纹。
她只剩一件过臀的上裳,象牙白的修长大腿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并不妖冶,只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