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着受伤,也要抛出石头,砸死了一个督战的武将。
为这事,卜漏见了他,表扬他的勇悍,号召族人向他学习,说了好大一堆场面话。
那时官兵已经兵临城下,封锁了几个重要出口,所有族人都不敢再下山,斗柏也早绝了再出去搞破坏的心思,和卜漏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随后的日子,究竟是过八天,还是十天?他已经不知道了。
开始是晚上睡不好,然后是白天也别想睡,官兵不停地闹,还不能不防,官兵人太多,睡得好,吃得饱,精力充沛,兵甲精良,夷人若是不防备,佯攻就会变成真攻。
以至于一些人养成了官军闹后就能马上睡着的习惯,但随后官兵似乎也发现了这一规律,佯攻一波连着一波……
山上的生活条件其实很差,有限的几处山泉根本无法满足数万夷人的生活用水。
粮食有限,青菜和肉食缺乏,吃不好,又睡不好,已经有很多人相继生病。
斗柏也整日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中,他频频生出幻觉,眼前反复出现阿爹死前的场景。
那魔神般的官军列队冲锋,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恐惧,那些打死也不愿随自己来轮缚大囤的崩溃族人,这些本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全都回到他的脑子里,反复冲刷他引以为傲的仇恨。
他看到了阿爹又活了过来。
一会骂他虚伪,说你本来就是个懦夫,非要装什么英雄?
一会又拉着他的手,恳求他一定要活下去!
这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他频临崩溃,开始怀疑一切,怀疑阿爹对他说过的话,怀疑自己曾经的勇敢,怀疑族人们真的能坚持下去,怀疑夷人究竟有没有未来……
“斗柏,斗柏,斗柏!”
“啊!我没有——”
斗柏被卜漏的护卫摇醒,好半天才恢复一些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