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
李隆基自知这些向他靠拢的人事绝不单纯,往常对此或还心存敬畏远之,但如今的他既已退无可退,若不甘于束手待毙,对此也大可不必如遭蛇蝎的退避躲让。
诸如他着娘子送往太平公主处的礼货中,就暗藏着许多吐蕃人贿献的礼货。去年吐蕃使者中便有人逗留长安、访探他的事情,但当时他方遭禁锢、身心颓废又无计可施,彼此没有直接的会面交谈,那蕃使便遭擒逐。
一直到了年前将近年关之际,李隆基才辗转由权楚临处知悉此事,也才明白圣驾东行之后还要加派京营将士监视他的府邸,原来是担心他里通外蕃。
这无妄之灾自让李隆基愤慨不已,他对圣人、对太皇太后虽然深存怨念,但不至于数典忘祖、出卖家国。圣人以此设防,可以察知其心境已经将自己视作十恶不赦之类。
新年之前,权楚临却主动将吐蕃暗藏坊间的眼线引入王邸相见,李隆基羞恼惊诧之余,心中却觉得有些可笑。圣人看似英明,实则也是视听昏聩,防他如贼、却根本不知所放置的耳目已经是逆骨暗生!
吐蕃人所以厚礼贿结,是想对他进行鼓动引诱、作为搅乱大唐政治时局的一枚棋子。而权楚临肯于穿针引线,这自然也是圣人虐害关中世族的余患流毒。
这几方阴谋构陷,已经逼得他无从躲避,但李隆基却仍一直没有松口表态,所恃无非事情一旦泄露,众人俱是一死,这些人也绝不敢逼迫太甚、把事做绝。
吐蕃人所贿献礼货一直收存邸中,这自然是一大物证祸根。权楚临反志甚坚,其人党徒当值时也不给李隆基留下消弭祸根的漏洞,至于其他京营将士当值,他就更加不敢张示运出。
太平公主既然敢逼他歌颂那祸国老妪,那他也不妨稍借声势、祸水东引,将罪证分摊给这姑母一部分。
归邸坐定未久,安平王李隆范便又匆匆入邸,开口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