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不敢有忘……唯以忠勤事君,无惧群众声讨。本意此身才器、性命俱捐陛下,却不想没有丧命事中,反而祸发道左……”
听到来俊臣充满凄厉的哭诉,武则天眸光微有波动,但片刻后又变得冷厉起来,转为冷哼道:“你若行事都在律令之内,会有群众擅作声讨?河东王何者?皇宗久养、亲长殷望的俊秀少流,是你悍臣能以私欲触之?即便不察自己的过失,哪怕考虑为少王保全仁义时誉,也不该以此形容毁失的姿态行走人前!”
来俊臣听到这话,更加胆寒,他本以为就算圣皇陛下存心包庇河东王,多多少少也会给他一些安慰,却没想到遭遇如此苛刻的指责。
武则天于殿上继续说道:“你既自知出身微贱,世道微众入事、登此显途者能有几人?忠勤不是应该的?才力捐报,积事有功,朝廷酬你、只多不少!如此恩重,非但不能让你谨慎励己,反而滋养出了骄性,连朕的亲徒都敢逞私勒索,如此心迹,还能感几分天恩?勒索不成,还要叫嚣杀王全家,朕的伦情所系,都被你一言斩断!”
“臣。没有……臣不敢,臣实在没有作此厉言……是、是河东王、求陛下明辨,臣真的没有……”
连番诘问之下,来俊臣已经顾不得再卖惨或是攻讦河东王,连连叩告申辩自己被冤枉了。
可是他这一番申辩,又能取信何人?如果不是自己确知的确是河东王诬陷他,只怕自己都不会相信。
“今日还肯见你,是念你往日任事确有可称。”
武则天抬手,让人将河东王旧衣取来,抛在了来俊臣的面前,并冷声道:“此事此物,予你自警。退下罢,自赴刑司待决。”
来俊臣当然不想退下,可是自有宦者登殿,将他扯出了殿堂。
在来俊臣入宫的同时,韦团儿也匆匆走入李潼所居闲苑,口中疾呼道:“大王,不好了,圣皇陛下召来中丞入殿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