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努力辨识眼前的每一棵树,这需要集中注意力,因为有太多我从未见过的树。
在车里,妈妈打断了我。
“彼得,你发出的噪声吵到我了,”她说,“还有你的手,能停下来吗?拜托。”
“马奇,”我说,“我的名字叫马奇。”
“好吧。”她说,声音里有一种我熟悉的东西,每当她的声音里出现这种东西的时候,她的脸就会皱起来,眼睛里渗出水,“马奇,你的嘴和手能停下来吗?这声音太吵了,弄得我没法好好开车。”
她继续和我说话,甚至还时不时地看我一眼——我发现她的脑袋在动,但我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因为周围的树正一棵一棵从车窗外掠过。车速快了起来,这让我更难集中精神。为了能好好思考,专注于窗外的树木,我加快了双手晃动的频率,张开嘴巴,发出更响的声音。
“该死的,马奇!”身边传来这样一个声音,可我丝毫没有被干扰,一心一意让自己的声音与动作保持平衡,只有这样,我才能做到全神贯注。
我数着出现在窗口的每一棵树。一棵道格拉斯冷杉。一棵西部铁杉。又一棵西部铁杉。三棵红雪松。一棵西部铁杉。一棵橡树。橡树和红雪松都长着粗壮的树枝,很容易攀爬。总共八棵树。
“马奇,你能不能听——”
我把脑袋转向前方,没办法细想那三棵粗壮、好爬的红雪松和橡树,因为眼前又出现了好多我从未见过的小树,就在一个院子的围墙后面。那里有两棵矮矮的苹果树——也许是梨树,还有一棵长错了地方的东部紫荆。它本应长在大西洋沿岸,此刻却出现在某户人家的院子里。这些树都非常容易攀爬。
突然,我察觉到肩膀上有个什么东西,立即转过头去看,原来是妈妈的一只手,正莫名其妙地紧紧抓着我的棕色衬衫。“马奇,”她紧贴着我的脸,我都能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