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闪过讽刺。
身为人子的分内之事,竟也要拿来同她邀功吗?
“你们扶娘娘去厢房歇息片刻……”荣老爷转头吩咐儿媳。
荣贵妃未多言,被嬷嬷扶着起身,在两位嫂子和一位刚进门不久的弟妹的陪同下离开了卧房。
行至帘栊旁,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已被蒙住头脸的母亲。
母亲也走了……
若越郎和母亲一样也要离她而去,她这颗心空在这世上还有何人可依?
荣贵妃脚下有些虚浮,眼睛哭花了,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年轻的弟妹扶住她一只手臂,一行人刚来至外堂,五六名正抹眼泪的妇人赶忙行礼。
这是家中来的客人,多是与荣家夫人交好的官宦人家的女眷,近来知晓荣家夫人病重,隔几日便会登门探望。
其中一名身穿素蓝如意扣细绸披风的长脸妇人行礼罢,上前握住了荣贵妃一只手:“娘娘可要节哀才好……”
手突然被人紧紧握住,心知对方于人前摆出这幅相熟的模样不外乎是想与她借机套近乎,荣贵妃心底升起嫌恶,正欲将手抽回时,却觉同对方接触的手指间突然触到了什么冰凉之物——
荣贵妃微一皱眉,正想低头看时,视线中却见那妇人向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中满含提醒之色。
“……”荣贵妃眼神微变。
这是柳家的夫人……
她听母亲说过,柳家前两年暗中攀上了夏家……
这间隙,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妇人已将那东西塞进了她手里,又拍了拍她的手背:“生老病死实在难免,娘娘切要看开些。”
荣贵妃攥着那物,垂下了手,微微点了点头。
其余几名妇人也上了前来,或是劝慰,或是说些荣家夫人今日的弥留之言,只道是句句不离荣贵妃。
荣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