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皮终于还是沉重地闭上了。
恍惚间,潮湿的气息浸润了他的鼻腔,狂铁在半梦半醒中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轻轻摇晃。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回到了那个破旧的码头,窝着身体躲在阴冷潮湿的木桶和帆布之间,他饥肠辘辘地等待着下一个雇主,等待着下一餐饱饭,而苍白的阳光从钴蓝海的方向倾斜着洒下来,有一个身穿破旧船长服的高大身影在自己面前停下,低头仔细打量着自己。
逆着光,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对方的面孔清晰地印在他脑中。
“我缺个护卫……”
“我没当过护卫,我就有一把子力气。”
“我就缺个力气大的护卫。”
“那好啊,你管饭就行……”
“……一半佣金我先欠着,这把短剑给你拿着防身……”
梦境断断续续,有很多无意义的片段在混乱的思绪中跳跃,而一些似乎早已被遗忘的印象则在那凌乱的片段之间起伏——
“老头,好几年了,你当年欠我那几个银币到底什么时候补上?”
“你从我酒柜里偷拿那么多次酒,还补不上那几个小钱?”
“一码归一码!!”
……
“老头子我当年可是个伟大的冒险家,冒险家你知道么,我见过的海怪比你泡过的姑娘还多……”
“屁话,我这辈子还没谈过姑娘呢!”
“这种事儿没必要说得这么自豪,小子。”
……
“老头,你还没说过呢,当年你到底是怎么在码头那么多人里面挑中我的?”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就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要是能顺利长大,应该跟你有点像……”
“原来是……老头你tm占我便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连老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