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清平县境内,所有的庄田全部遭殃,无一幸免。
几人一边捕杀着蝗虫,一边大踏步的对着县城走去。
一路上所遇见的除了被啃噬干净的田地之外,就只剩下无垠的业火了。
路边到处可见面如死灰,神色枯槁的黎明百姓。
有怀里抱着婴儿面无表情的幼妇,依靠在门廊之旁,怀里的婴儿伸出嘴来吮吸着母亲那早已干瘪的**。
有七尺大汉神色痴呆的跪倒在自家的农田之边,任由那无尽的蝗虫在他的周遭飞舞,下一瞬那汉子已经操起了手中的火把,大喝一声扑向田地里,与那些恶魔同归于尽。
有七旬老人老泪纵横瘫坐在地,手攥着佛珠,嘴里喃喃的念着鬼神莫怪之类的话语,无数的蝗虫爬满了他的头顶也顾不得分毫,语速越来越快,直至无尽的蝗虫将他淹没………
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人选择捕杀蝗虫。
或者在蝗灾开始的时候有人尝试过。
可是面对那无穷无尽的蝗虫弥漫,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徒劳无功。
哀莫大于心死。
每走一步,沐长卿的脚步便沉重了一分。
一旁的刘有德,七尺的关中大汉,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此时早已经是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手中的树枝被他不知道抡断了多少根,蝗虫的鲜血混着他的泪水染遍全身,映照着他涨红的面目,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公子,可以救救它们吗?”
“公子,你这么有本事,一定有办法的。”
再一次用尽全身的力气抡死了一旁光秃秃的树枝上一大片的蝗虫,刘有德看向沐长卿,擒着泪水的目光中,满是希翼。
救?
怎么救?
他们的心早就随着自家的庄稼被蝗虫吞噬干净而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