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罗靠在长椅上,仰视着那张月蚀城地图。
渐渐的,他的视线转移到了那张地图上偏僻的一角。
那个好像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里,居住着整个月蚀城最底层的贫民。
瑟罗就出生在那里。
他已经回来这座城市很久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踏足过那里;好像那里并不属于这座城市,更不值得关注。
但是在他心底里,那里的一切都好像一根刺长在心脏之中,卡在血脉和灵魂之间。
瑟罗就这样慵懒的躺着,目光注视着那里,视线却渐渐迷糊。
恍惚间,他好像又听到了那些声音。
“哈哈哈哈哈!”
“他真的吃了,他真的吃了。”
“傻子,这是一个傻子啊!”
“他家是兽医啊,或许他们家就是专门吃这个的吧,早就习惯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仰望着,那个年轻英俊高贵的神侍似乎又出现在了神庙的台阶上。
对方高高在上。
而他在泥潭污秽之中。
“不好意思,神庙不能收你这样的污秽之人,那有损我们神庙的荣光。”
“神侍可是凡间最高贵的存在,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妄想的。”
出身卑贱本不是问题,而出身卑贱却有着最狂妄的梦想,这似乎成了瑟罗的错。
他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他的妄想被人耻笑。
他的梦想被人践踏。
他的坚持和努力,都成为了错误。
瑟罗躺着,一言不发,但是脑海之中又回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的画面。
他的父亲,那个粗暴凶恶的父亲,那个拿着屠刀手上染血的屠夫和兽医。
一瞬间,瑟罗的手紧紧抓住了椅子扶手。
明明是一个凡人,明明只是一个性格恶劣无比的粗俗家伙,一个让人鄙夷的糙汉,却给予了瑟罗无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