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未记事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出门传荡去了,只留下娘俩相依为命,可这世道艰难,孤儿寡母,哪有什么活路?
父亲一去八九年杳无音讯,家中基业也就被人以种种手段骗走,不得已,他被母亲送去了一家酒馆做学徒。
那,是他几十年噩梦的开端。
手艺,是立命之基,要学人本事,哪是容易的?
打洗脚水倒尿盆,洗衣裳逮虱子捶肩背揉大腿,他极尽恭维之能事,可仍是躲不过各种打骂。
若只如此,他也就忍了。
可那生的丑恶,五十多岁还未娶亲的大厨,早已心理扭曲,将他……
他犹记得自己哭天喊地的回家,却还是被母亲卑微的送了回去……
“娘啊,你以为孩儿是受不住打骂吗……”
睡梦中,王柳不觉已泪流满面。
从梦中惊醒,他仍是泪流不止,泪水中,他好似看到了已然死去多日的老娘。
她流着泪:
“娘不知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是娘的错,娘的错……”
“娘,您儿媳妇背着孩儿,在外面,在外面……”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纸窗外,明亮的月色中,槐树下,杨狱静静的看着。
王李氏,身死仍念念不忘自家儿子,可心有大痛苦的王柳,其实也早已原谅了老娘,否则,也不会独自搬回老院子。
“这就是托梦吗?”
鬼婴好奇的打量着。
民间传说,不乏鬼魂托梦之说,可事实上,绝大多数的鬼、魂都是不可能办到的。
魂鬼与人,如同水火,强行靠近,只会两败俱伤。
杨狱没有理会他,一份心思在外维持王李氏的托梦,一分心思在感应新得的‘食材’。
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