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确实是有一名非常重要的同志在伯特利医院住院治疗,他有一个儿子,右脸颊下有一颗痦子。”事到如今,彭与鸥也只能据实相告,他看着程千帆,急切问,“出了什么事?有人被捕了?”
……
西狄思威路。
空气中散发着焦臭味,到处是各种死状的尸体,到处是断壁残垣。
何关抠了抠脸上的血痂,痛的他脸部肌肉抽搐。
他的目的达到了,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老鱼头,来支烟。”何关一伸手,说道。
没有人回答。
何关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他扭头看了看身旁不远处,老鱼头躺在那里,半边脑袋没了。
“大哥,额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小子,还活着啊。”何关扭头,看着面前这张稚嫩的脸,接过了暗红色的香烟,这是被血水浸泡后,又被火烤干的。
随手将红色的香烟在身旁不远处燃烧的废墟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小钉子,打完这仗,我请你吃春风得意楼的蟹黄包。”何关拍了拍小钉子的脑壳。
“额现在就想吃额娘亲做得臊子面。”小钉子笑着说,说话间,哆嗦了一下,牙齿咯咯响。
他的一只手臂没了,被机枪直接打烂,犹如一块没有生命的木头一般断掉,落在地上。
大家都说‘小钉子你好命大,这都没死。’
小钉子说,‘是额娘在念佛,保佑额’!
小钉子不是江苏省保安团的兵,按照这小子得意洋洋的说,‘额是正规军’!
他是八十七师第二六一旅的兵,全连活着的只剩下包括他在内的三人,被分配来支援保安团。
现在,另外两个也都没了。
全营活着的,只剩下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