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钰跪着的地砖前,几滴水痕,就这么些工夫,他满头大汗往下落。
殿内众人陆陆续续站起来。
还未看过折子的,凑上来翻看。
被皇上骂了一通,他们已经想到了其中内容,可是,再读一遍,一样是心惊胆颤。
武昌伯站在角落,紧紧抿着唇。
他观察仔细,相较于大殿下、四殿下的惊愕与意外,四公子平静些,仿若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定门关破开一个口子,这事儿太大了。
母亲从定安侯夫人那儿打听来的,一点儿都没有夸张。
沈家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
便是以往与沈家关系再紧密,此次都不能替他们开口,这是无底洞,填进去就没了。
不止是武昌伯,其他官员,之前兴许还有为沈家争取争取的念头,这会儿也都歇了。
皇上的态度明明白白。
他们敢为沈家说话,不用鞑子打进来,他们也没命了。
官员们陆陆续续地往外走,最初还压着声音,等离开了金銮殿,到了小广场上,三五成群聚在一块,激烈讨论。
霍以骁等人还在殿内。
朱茂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转过身来,刚要说什么,瞧见朱钰的状况,又是一惊。
好家伙!
这是从水里刚捞起来吧?
春日清晨,外头还有些凉,朱钰能这么一副样子……
果然,沈家一旦出事,最难受的是朱钰。
有朱钰这么个倒霉蛋在,朱茂想,自个儿也就没有那么倒霉了。
“四弟,”朱茂面露关切,“没事儿吧?别是病了吧?”
朱钰看了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朱茂的手,一把挥开了:“不妨事。”
说完,他没有再理会其他人,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