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点儿弄不明白你的想法了。”
霍以骁面色不改,道:“又是夹带铁器,又是增固工程偷工减料,这跟一般的小小贪墨不一样。
贪些许银子,您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但贪多了不行,朝廷养不起硕鼠。
沈家的行径,已经不是硕鼠了,他们就没把朝廷安危放在眼里。
您气,气得恨不能立刻把人都退出去定罪,以儆效尤。
但您必须再等等,现在铁器的出产还未明,等查了铁器的来去,大概能让证据实一些。”
皇上摸着胡子没有说话。
陈正翰心念一动,问霍以骁道:“若是,铁器查完了,还是虚呢?”
霍以骁道:“见好就收,把沈府里头那几只硕鼠扒了,外头的,暂时别管了。”
皇上的视线在霍以骁和陈正翰之间来回。
陈正翰硬着头皮,只当没有发现。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和四公子商量过,进来之前,他都觉得四公子铁定和他唱反调。
霍以骁依旧泰然:“只死沈家极其嫡系,弄些后续证据,差不多就能行了。
您想把所有依附沈家的一块端了,他们为了活命,可就不缩着脖子了,要来跟您掰扯这些证据站不站得住脚。
证据这么虚,到时候,互咬,互踩,人人自危。
弄到最后,别说定沈家的罪,指不定一通乱拳,扔给您几只无足轻重的替罪羊,真把沈家给摘出去了。
那您岂不是亏了?
还是说,您希望我、陈大人、三司上上下下,再给您编出一些‘实证’来?
我的想法是,您慢慢来,沈家没了,群龙无首,不成气候。”
听完,皇上沉默着。
他抿了一口茶,与陈正翰道:“爱卿先告退吧。”
陈正翰应了,行礼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