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被子孙抬回去。
抬回去好,要不然,怕是硬撑到最后,得死在京里。
惠康伯闭门不出,与平西侯关系紧密的登门拜访数次,想请他出来说好话,惠康伯一直闭紧牙关。
再拖下去,要么是惠康伯压力之下开口,也被卷进来,要么就是为平西侯奔走的人气不过,把伯府大门给砸了。
京城,说是人心惶惶都不为过。
而京城之外,还有边关。
平西侯府带出来的西军,当时驻在关外,有心为主将奔走,只是没有朝廷调令,守将不能随意回京。
他们只想帮忙,不想添乱,才一直原地待命。
万一,西军忍不住了呢?
若有人煽动,西军群情激昂,反正主将背负通敌罪名无法洗清,他们干脆真行叛乱之事,骑兵直冲京城……
那真是大乱了。
是真的拖不得了。
越拖,越一团乱麻。
……
时隔多年,陈正翰依旧记得当日情景。
阴沉的夜,静谧的御书房,无能为力的皇上。
陈正翰离开时,一个踉跄,险些在小广场上摔倒。
几代忠烈、战功赫赫如平西侯府,学富五车、桃李天下如夏太傅,最后是这么一个结局,陈正翰痛心疾首。
可是,这就是官场,就是朝堂,波诡云谲,只有输赢,没有“真假”。
在“大势所趋”之下,陈正翰也束手无策。
而现在,状况反过来了。
皇上占了上峰,皇上想要给沈家定罪。
对沈家不利的证词会越来越多,多到,足以构成让沈家无力回天的“铁证”。
拖得越久,“证据”越完备,但凡跟沈家沾的上边的,都会被拎出来,连根拔起。
那是皇上想要的,却让陈正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