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褚,衣字旁,一个之乎者也的者。”
这个姓,不算普通,但偌大的京城,就这么些时间,要寻个姓褚的商人也不是易事。
顺天府大抵都有登记,可这需要工夫,起码得召集些人手,翻上半天,才能有答案。
没想到,霍以骁“哦”了一声:“姓褚啊……”
他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站在一旁,垂着眼皮子,仿若是在想些什么。
赵太保怕他再语出惊人,干脆只问徐其润:“胡同里都处理干净了吗?”
徐其润答道:“天亮之后,同知了住户莫要用火,莫要出门,用水一遍遍冲刷……”
“用水要冲到什么时候去?”有官员听着就着急,“水冲油,冲不干净,又是冬日,还得结层冰,越发难行,菜油嘛,需得弄些面粉,盖在油上,那样才好弄干净。”
徐其润被打断了话,正欲解释,忽然看到边上霍以骁抬起了眼皮子。
眼睑下的眸子,阴沉沉的,全是郁气。
徐其润的话被这郁气全堵住了。
他见过这样的霍以骁。
一年前,他们踹开沧浪庄雅间的门时,霍以骁眼中的郁气比现在还浓。
彼时是因为霍以暄,现在呢?
霍以骁往斜后方看去,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某一人身上,大抵是因为他也不清楚,刚刚那几句话是哪一位情急之下说的,他就这么往声音的方向扫了一眼。
“面粉?”霍以骁冷声道,“大人家中,屯了不少粮啊。”
他说得不快,一字一字,却比先前的胡说八道还让人心头一紧。
“小蝠胡同安置了几十位进京赴考的学生,他们家境不富裕,吃穿用度都靠朝廷支持,大人用面粉覆菜油,”霍以骁顿了顿,又道,“是想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朱门酒肉臭’吗?”
一时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