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太阳出得比昨日早。
还没到下朝时候,东边已经隐隐有些曦光,大抵不用多久,日头就会跳出来,照亮京城。
一只黑猫趴在翰林院墙上,没精打采,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猫儿罢了,只要不咬人、不乱叫,也没有那个去管它。
有时候,官员没有吃完的早饭、自家的点心,也会拿出来逗猫,所以千步廊这儿从来不缺猫。
黑檀儿就这么趴着,听几位翰林说话。
覃柏还在回忆往昔。
“说来惭愧,我苦出身,自己出了头,就忘了曾经的苦,这么多年不曾给同样清贫的后生们谋福祉。
年节里忆苦思甜,越发觉得如此不行,参考的都是各地的举人,即便不中,也能排个号,地方衙门若是缺人了,亦能补上去。
若是冻出病、落下根,这么多年苦读全白费了,所以我就在朝会时提了。
其实,最苦的不是进京之后,是赴京途中。
朝廷幅员辽阔,离得近的,年后出发,偏远如蜀地、岭南,还有年前就启程的,一年最冷的时候都在路上。
我那年赶考时候,与我同行的考生,风寒入体,没有撑到京城。
待今年考完了,我还要上折子,建议各地衙门给考生补助,不能再让人折再路上了。
到时候,还得请几位大人们帮忙,一道进言,好让这事儿落到实处。”
话说得诚恳,亦有道理。
众人自是附和,表示到时候会一并上书。
他们说得起劲,此番匆忙提出,给礼部和顺天府添了麻烦,下一回提议之时,也该准备些具体举措来探讨,不能上下嘴皮子一动,等着别人挠头发。
黑檀儿听了两刻钟,颇有些无趣。
这些人,尽说些春闱、赶考、扶持,怎么就没有哪个机灵人问问,覃柏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