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加浓了。
不论是哪个衙门,除了夜里当值的,其余官员都早已经过了下衙的时间。
千步廊两侧,有几个衙门的院子里,依旧还有灯光。
朱桓从文书中抬起头来,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交代亲随准备吃食。
因着是在衙门里用膳,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窗户开着透气,朱桓端着食盒,细嚼慢咽。
霍以骁坐在他边上的位子上,低着头用饭。
院子里,有两个小吏抱着文书,脚步匆匆,在经过窗外时却突然放缓了步子,转过头往里头看了两眼,又凑在一块嘀嘀咕咕。
待朱桓抬眼望去,那两人脸色一白,不敢与他对视,闷头离开。
朱桓不由皱了皱眉头。
一顿饭的工夫,往他们这屋子探头探脑的,被朱桓发现了有三四波。
这让朱桓疑惑不已。
最开始,皇子们刚来六部观政时,那些从没有近距离见过殿下们的小吏,有壮着胆子打量的,但最初的好奇过后,一切又都恢复了。
今日,怎么突然又回到了他刚来户部时的样子?
也不对,今儿的交头接耳,与当时又有些不同。
“以骁,”朱桓漱了口,问霍以骁道,“你知道他们怎么了吗?我用膳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与殿下无关,”霍以骁说完,见朱桓蹙眉,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若我没有猜错,他们在议论我。”
朱桓的疑惑依旧没有解开。
近些日子,他忙碌,霍以骁跟着他一块忙。
没有了冲动的朱晟,就霍以骁的性子,不太会主动去招惹谁。
朱钰在吏部,就在他们隔壁,但各忙各的,没有什么冲突。
去了兵部的朱茂更是在千步廊的西侧,与他们更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