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时候为了罗织罪名,什么有的没的、好笑的荒唐的都会成为证据,给盖在平西侯的脑袋上。
而有通敌的文书在前,关于马匹的说辞也仿佛有个倚靠,一下子就站住脚了。
很快,皇子也好,公主也罢,没有人再把当日受赏的马匹当做坐骑,反正不缺草料养马,让人带走喂食就好。
只霍以骁,出行依旧靠骓云。
大皇子朱茂曾“好言建议”,让他也换了吧,就一匹马的事情,何必弄得皇上不高兴,若是暂无其他良驹,霍以骁可以去他府上挑一匹顺眼的。
当时,他们都在习渊殿,所有的皇子、伴读都在,朱茂话音落下,朱桓就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霍以骁的位子在窗边,夏末秋初,京城还留有最后一丝暑热。
窗外,夏太傅匆匆而过。
他那时候还未被牵连入狱,正在为了女儿、女婿与亲家奔走,鬓间全是白发,背越发佝偻了。
霍以骁问朱茂道:“皇上为什么要不高兴?为什么要为了一匹马不高兴?”
朱茂道:“因为……”
“人有没有通敌还弄不明白,还管上马了?”霍以骁打断了朱茂的话,“是了,照那些弹劾折子上的说法,马都是西域血统最好的马,它们到了京城,成了殿下们胯下的畜生,殿下们难道不以此为荣?
有朝一日,有将士们借了殿下们的马,杀去关外,胯着他们立下战功。
啧,这些马都是叛徒,通敌的叛徒,帮着我们这些中原人砍杀西域。”
朱茂:“……”
霍以骁往窗边一靠,道:“不过都是畜生罢了,胯下的畜生往哪里跑,不全靠着骑在上面、握着缰绳的那个人吗?”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霍以骁这番话,意有所指的味道太明显了,接和不接,都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