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的伤亡有所估计,尽管看着惨烈,但其实军阵的伤亡并没有大得离谱,最多死了两成士兵。
如果是在堂堂之阵的肉搏战中,白广恩相信他的士兵能顶住这样的伤亡,毕竟早年做流贼时他们经常一个百人队死伤四五个就崩溃了要逃跑,被杀了一半才跑出去。
死人对他们的军官和士兵来说太正常了,理论上来说他麾下每一名军官都能战至最后一名士兵死掉。
但这种操蛋攻击不讲道理,有几个横队反复被火箭炸了好几遍,一个活人都没剩下;还有五个横队在遍地起伏不定的爆炸里毫发无损,连根毛都没掉,二百多人像大傻子一样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剩下绝大多数横队,军官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在每一个五十多人的小横队里,队长、队副这样的军官和乘旗、副旗、抱鼓、吹角、司兵、司仓等士官是站在一起的,一颗火箭砸下来,整队人的主心骨全没了。
再加上混乱之中几个像白朝宰这样的军官添乱,原本同乡、同族、父子、兄弟这种增强士兵奋战之心的亲族纽带在无差别伤亡中成了维持组织的绊脚石,白广恩很清楚,这仗他妈的打不了了。
打不了就跑。
在面对流贼以及流贼转型的元帅府时,白广恩的逃跑欲望比任何明军军官都强得多,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兵没了再招、甲没了再要,反正绝对不能被活捉。
活着就是一切。
毕竟白广恩已经看见,在战场另一边的沙丘,摩拳擦掌的元帅府骑兵已经挺着长矛挎着弓箭在马背起伏中驰骋而来。
张天琳在笑,笑得肆意极了,膝盖蹬得很直,整个人在马背上向前伏着立起,手上的黄番造直刀在头顶甩出刀花,旋即向外翻着手腕将刀身指向前方。
在他身后,席卷沙尘的六百马队驰骋前驱,分作十队卷着土龙自沙丘奔驰而下,向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