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莫与京发出追击命令, 大伙才以小队结阵,晃晃悠悠撵出去二百步, 贼兵都爬完一座山了。
莫与京也没脾气, 一方面士兵没有违反军法条例, 他们干的都是军法条例里没写的事;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厌战,率军平乱仅仅是职责所在。。
他作为武将的一切热情, 都在转战陕北中消磨殆尽……他参战的时机、地域都不对。
如果早上两年,在乱世大起义刚刚开始的时候,陕北的大户人家仍然歌舞升平、各地村庄仍能留存些许保命口粮, 那个时候到处都在抢劫, 别说官军愿意剿匪, 就连刘狮子都有剿匪的动力。
如果换個地方, 在这个时候的山西、关中,情况也和两三年前的陕北类似, 当然士兵打上一年仗也会厌战、精神也会出毛病,但不会有这么严重。
偏偏在这个时候的陕北,哪儿还有抢劫的啊, 留在陕北的叛军都流行攻城,王庄都快找不着了, 如果说过去五成的人不叛乱能活命,在莫与京率军投入陕北战场时, 这里只剩两成人不叛乱能活命了。
关键剩下这两成的人,不是达官贵胄就是世代伺候达官贵胄的人, 别说普通的大头兵了,就连莫与京也没办法跟蹲在平凉城里的小韩王共情。
人们的思想已经被旱灾和战争改变,早前听说有叛军往平凉去,人们心中担忧不已,周围军队都在第一时间向平凉回援。
但现在再听说有叛军往平凉去,将官军兵第一个想法不是担心韩王千岁的安危,而是懊悔。
懊悔自己没先下手为强,把韩王府今年的禄米抢了。
狠狠长吁短叹一阵,再点起人马火急火燎往平凉去,远远观战,整个心思就和刘狮子看白鹰子围攻土围的心思是一样的。
因此夺下古鄯堡后,莫与京不敢把士兵逼得太急,驻军于堡中修整,同时派人广传书信,征召湟中土司前来助战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