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印的大官人。”
李天俞缓缓勒马,被仆役打断兴致面露不虞:“带印大官人?”
附近十几个庄堡俱为李土司家所有,家家户户沾亲带故相互熟识, 平日里根本不会进外人,即使有人来拜访, 也该先投名帖约定时间, 哪有这样冒失前来的。
马场外又传来一声禀报:“西边来的。”
李天俞闻言释然, 面上疑惑尽解,西边来的就对了, 西宁那帮反贼最是不守规矩。
他轻笑一声,没有下马打算,道:“那就请进家庙, 等着……这人多大岁数?”
据他所知, 西边来的人确实没有规矩, 那官袍补子可能穿在人身上, 也可能穿上马身上,而且他们都不喜欢佩戴官印, 佩戴官印也没用啊。
那军兵一个个桀骜不驯,就连西宁卫、镇海营、伏羌堡的老兵都被刘承祖带着染上了这毛病,认人不认印。
李天俞可没少吃这亏, 如今他这西宁卫指挥使,对西宁卫的旗军已经没有调动权利了, 人们只认刘承祖那张脸。
所以在河湟谷地行走,挂个刘贼的官印就很奇怪, 那是个装饰品。
在西宁以西,认人不认印, 挂不挂印没有区别。
在西宁以东,人不认这印,挂不挂印也没有区别。
“男的,年近四旬,看着挺儒雅……”门外仆役艰难描述,实在想不出啥词儿了,最后笃定道:“总拿个烟斗!”
听见烟斗这个特征, 李天俞心里便咚地一声,知道是刘向禹来了,直接翻身下马快步过去:“请进书房等着,去看着钟点, 一刻之后我就过去。”
尽管知道是刘向禹,李天俞依然得让人等着,没别的原因,他知道刘向禹是来干嘛的:要粮。
如今西宁涌入大量蒙古俘虏、降民不是秘密,人口暴涨之下不论什么办法也不能解决粮食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