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丹巴老爷累得双眼发直,靠着墙壁气喘吁吁,嘴角上扬面皮僵硬,咬牙切齿轻声骂,骂那个奴隶断气太早。
丹巴老爷指着只剩半张皮的血人儿说,信了那些鬼话,就是这下场。
那天之后,布赤总在找声音。
她不明白,那天分明发生了许多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恐怖画面,可她只对剥皮刀从老爷手上滑落的声音记得清楚。
刀刃碰在石头上,在山洞里回荡,在耳边回响。
布赤总会听见那个声音。
昨天丈夫打她时,她又听见那个声音了。
她知道丈夫一定会生气,她的第二任丈夫里,大哥是个对苏芒老爷格外忠诚的人,总认为自己会在这场战争中得到赏识。
他认为自己在为苏芒的土地而战,认为自己也是苏芒的一部分。
但一个奴隶是什么,从来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要看主人认为他是什么。
代本军重新整编三部,让他们回家,谁是自己人、谁是不可信的,突然变得格外清楚。
丈夫自然会生气,他们兄弟三人原本不该被分在这支队伍里,他们有家、有家人,应该作为主力军队被老爷投入下一场战斗。
但布赤也在这里,让他们成了不可信的人。
本来这对布赤来说就是件小事,偏偏这被同在队伍里的四个前夫看见,七个男人打成一团,随后七个妹夫和两个儿子、四个外甥也加入搏斗。
在布赤耳边,剥皮刀撞在石头上的回声连贯,声音很响,甚至还伴随着那个被剥皮奴隶的声音。
她一定是被鬼魂缠上了,鬼魂重复着那些兴奋而疯狂的话,说奴隶都该自己做自己主,在丹巴,奴隶可以做自己主。
在这座满是奴隶的山谷里,她认识二十多个互相搏斗的男人,既然男人这么好斗,为何不自己做主去斗别人呢?
布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