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大元帅刘承宗,人们没有反应。
他说:“他是老爷的老爷的老爷。”
哗啦啦,黑压压的人群又跪下了。
陈钦岱陪在刘承宗身边,他打马在前,转头苦笑:“大帅,你说这……这咋弄嘛?”
“这有啥咋弄的,我以前见到将军也跪,你以前见李将军不跪?”
刘承宗摇摇头:“他们只知道这些,现在我们来了,他们会知道更多东西,以后就好了。”
刘狮子对这些跪拜的人一点都不悲观,恰恰相反,他非常乐观。
这些人就像白纸,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学习过除执行命令外任何东西,只是有些东西烙得狠,成了本能罢了。
他不怕。
陈师佛又抡了两遍马鞭,把巴桑带了过来,刘承宗翻身下马,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巴桑给他的印象,是个幸运儿。
这个人身上穿着黑灰色老羊皮袄子,像上了油一样,袄子的羊毛粘结,脏得发亮,外面披了件被打坏胸口的锁子甲,头顶戴着有白缨的铁盔。
盔缨有一半被血迹染成了褐色。
如果没有比较,他会觉得巴桑很可怜。
但在巴桑身后的那些奴隶里,几百个人,刘承宗没看见第二件羊皮袄。
绝大多数都穿破碎粗布缝纫到一起的衣裳,磨开边角露出线头,甚至还有几个上岁数的人,身上穿的完全是破烂老布条。
跟他们比起来,巴桑身上的羊皮袄,简直雍容华贵。
根据这点,刘承宗认为挑选巴桑作为新的老爷,也许并不是个好选择。
他们应该找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离死不远的人,巴桑身上这件有多脏就有多厚的老羊皮袄子,都足够让他在野外睡觉不会被冻死了。
刘承宗笑道:“你以前的主人对你不坏。”
陈师佛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