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营内用弓箭的多,但火器好造,这节骨眼让我去哪找筋角贴弓片。”
“行,我烤烤火,再过去一趟。”
“别,这事让别人去。”刘承宗阻住他道:“我有事跟你说。”
上天猴一听,便从火灶旁起身,扯了条凳坐在对面,道:“啥事?”
“你对造反和招安是啥想法?”
刘承宗开门见山,随后笑道:“你肯定知道我不想招安,不过你尽管畅所欲言,我只是想知道你对这事的看法。”
上天猴撇撇嘴:“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
“我没想过当官,朝廷若说让我当千总,我可能就当了吧?”
上天猴看着刘承宗,很诚实:“可朝廷要让我当千总带兵讨伐老兄弟们,我可能也会不招安,若让我去打东虏,我多半也会去……我真不知道,我会不会招安。”
“更不知道,招安后朝廷不给我兵粮兵饷,又会不会再反。”
上天猴苦恼地挠挠脑袋,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就是个流民头子,你非让我考虑这些干嘛,反正我要是被官军围了捉了,你记得救我就是了。”
刘承宗觉得脏猴子没骗人。
除了非常极端的人,绝大多数普通人没到事上,很难确定自己会如何选择。
甚至站在选择的关键时刻,还要看周围是什么环境。
即使是同一个人,被官军围困毫无取胜机会时的选择,也会与势力正盛时做出的选择不同。
但至少他能确定一件事,上天猴主观上没有对朝廷投降的想法。
这就够了。
刘承宗想了想,抬手指向桌上正在编写的书册,说:“钻天峁,你到那边念念书吧。”
“念,念书?”
上天猴被说懵了:“念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