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兵保境安民,好事嘛。”
曹耀拍着手对兄弟二人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外头找到匠人就送过来,还有,我们的家眷可就放你们这了,要给兄弟照看好咯。”
所谓的家眷无非是几个兵头的妻儿,加一块不到十个人,比起私造甲械,这事倒是简单到了极点,刘承宗自然拍着胸口应下:“这事好看,曹大哥放心,家眷就安置在宅子左近窑洞,几个小孩岁数大的,就进我们里学上课,不过……”
刘承宗只顾着说,话说出口才回过神如今里学已经不教课了,只好苦笑:“现在里学都改练武了。”
他随口两句话,让先前还兴致勃勃的曹耀愣在当场,让他不由问道:“曹大哥,怎么了?”
“你们家小孩,还上学?”
曹耀疤痕下的眼透着刘承宗未曾见过的迷茫,像被巨石砸中胸口,怔怔良久,摇头憨笑:“没事,有书读好,有书读好。”
他长出口气,神色恢复正常,坐在炕边抿着嘴感慨:“十年了,萨尔浒过去十年,我跑穿北直隶,从孟津到晋地,再从晋入秦。”
“所过之处,荒逃杀抢,人畜不分,好啊!真好,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农人种田、童子读书的地方。”
曹耀眼里没有文明,或许在保定府从军前文明曾经存在,但在那之后,文明向野蛮让路,丛林之中到处生着两条腿的野狗。
他们不是狼,是为了口饭走哪咬哪,顾不上礼义廉耻,也忘了忠孝义悌的丧家之犬。
时刻心怀警惕,用手里的刀谋求嘴里的饭。
刘氏兄弟的家乡对他来说就像个难以理解的桃花源,一切都在无声敦促他尽快离开上路。
这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会把爪牙褪尽。
“就这样吧,等找好地方,我再来知会你们——小心左挂子,那玩意往韩城去了,闹得动静大了免不得要被剿。”